活了三十年,認識了不少朋友,也聽過不少朋友對家人的抱怨甚至是積怨,令我很慶幸自己生在一個和諧的家庭。媽媽跟娘家人關係很好,最近還學會了用Whatsapp群組,相約來一個家庭燒烤樂。
與娘家人一起去燒烤,是我小時候最期待的活動之一,跟表兄弟姊妹們在草地上盡情跑跳,還有頑童一樣的小舅父帶不同的玩意跟我們玩,回想這些美好的童年,心裡總會莫名地感動。後來我們逐漸長大,有人出國求學,有人忙於工作,家庭燒烤樂都擱置了十多年了。
正因如此,大家也很重視這次燒烤樂,熱烈地在群組裡分工合作,我們這一輩負責準備燒烤用品,媽媽他們就各自準備些食物。清楚明確,全靠大姨媽指揮得宜。
表哥表姊們帶著小孩來,看著他們在草坪裡奔跑,那童稚的笑聲,一個個可愛的紅臉兒,彷彿都是我們兒時的身影。我們這一輩中,只剩下我和兩位表弟妹未婚,可幸的是,家人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,因為我還有一位十分出格的表妹。
今天表妹帶來一個新男友,是個斯文有禮的正常年青人。他們形影不離,十指緊扣,一個是公主一個像侍從,甚至合拍。
我一家都坐在媽媽的姊妹堆中,正忙著給孩子們燒食物,耳朵正巧聽到姨姨們的對話。
「妳的女兒…」大姨母鄒起眉頭,低聲向細姨說︰「男友次次不一樣,我都記不住誰跟誰。」
細姨尷尬地微笑說︰「她只是想找個最好的,畢竟是終身幸福,不能馬虎。」
大姨母笑著嘆氣,一邊為燒好的香腸塗上滿滿的蜜糖,一邊道︰「誰能保證千挑萬選的就能好一輩子?這樣下去,怕她鑽牛角尖啊!」
「她都成年了,我想管也管不著。」細姨陪著嘆氣,眼神充滿無奈。
細姨一家的經歷,充滿辛酸。當年表妹還在唸小學的時候,細姨丈一聲不響拋妻棄子,經濟和家庭重擔全落在細姨身上,她疲於為生活奔波,心裡對孩子多少也有歉疚,因此縱容了表妹嬌蠻,表弟懦弱的個性。
也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緣故,表妹顯得對男友的要求特別高,不時考驗男友的耐性。她故意在家庭聚會帶上男友,目的不是炫燿,而是想了解對方對這段關係的想法。要是男友因此而卻步,甚至表示抗拒,她會毫不猶豫地分手。
「看來這男生不錯,希望表妹能安定下來吧。」姊姊看著那個男的一直細心地照顧著表妹,也會兼顧他人,連連點頭跟我說。
「妳啊!別給表妹搶先出嫁啊!」哥哥插話。
「我只能保証,不給你的女兒搶先出嫁。」我把剛燒好的雞翅膀放到紙碟裡,笑著遞給嫂嫂,讓她仔細把肉剪碎給我可愛的姪女吃。
不知道一直在驚恐裡長大的表妹,甚麼時候才明白一輩子的愛情不是追求,而是經營。盲目的追求是痛苦的,就像走進麥田去找最大的一顆小麥,不斷的比較,走到最後也只會兩手空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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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+1=2,茶+奶+糖=咖啡,黃+藍=綠...
如果世上萬事萬物的組成都可以用一條簡單的方程式去表達,那又是甚麼東西建構成你我各自的生命?假如你只能把4種東西放進生命方程式裏,WXYZ,你會選擇甚麼?
小時候,我還可以自己慢慢走路,雖然步姿會有點奇怪,而且只要稍為被風吹一吹就很容易會跌倒,但至少有感受過「腳踏實地」的感覺,我記得那時候我的鞋底很快就會髒髒的〪我甚至試過在超級市場內,跟姐姐分開兩條貨品通道比賽「跑步」,每次我都落足全力去「跑」(雖然那步速可能是比普通的跑步要慢幾倍,哈哈!),每行一步都不是容易但我又很快樂,差不多每次我都會快過姐姐的,會興奮得在超級市場大叫,想著這是證明幸好還有一定的活動能力〪當然你或者會好奇,為甚麼我會比姐姐跑得快,事實是當我長大後,就知道原來以前是姐姐固意等我差不多去到終點先至開始行,她和媽媽只是想辦法讓我不要放棄練習行路,令我一直持有希望〪
那時候,我只懂記住了每次腳踏在地上走路的感覺,不懂得去想將來我會是甚麼樣子,不懂得估計去到哪年哪月哪日,我就要跟輪椅做一輩子的拍檔〪因為生命本來就是充滿未知數,我們只能知道自己的「過去」和「現在」,但無法100%準確預測將來;生命就好似個大型研究計劃,我們只能夠定下一系列的假設,然後在未來的日子裡面反覆尋求驗證,努力生活〪而這些的「未知數」,就是我的生命代數Z〪
以前,我以為只要簡簡單單,無論多辛苦都堅持每天上學去、做功課和考試,就是生活的全部〪到我大學畢業前一年,見到同學們有的找到不錯的工作發展,有的會升讀研究院,有的計劃去外國開展新領域,有的甚至同時計劃結婚,等等不同的方向...那麼我自己呢?平時我對自己的傷殘情況沒有太留意,但這時就剛好相反,其實我有很多的想法,但總是擔心自己的病會阻礙我不能向住目標奔跑,有一系列長長的「憂慮清單」,使我既迷惘也很沮喪〪我首先在想,到底我的身體狀態怎樣呢?找工作嗎?我的身體狀況會應付到工作時間和需要嗎?即使能夠應付,我會不會這麼幸運遇到好的顧主,會願意聘請傷殘人士?辦公室環境對於輪椅是無障礙嗎?...我也想去外國修讀建築心理學,但是要坐10多小時飛機,外國交通又可能沒那麼方便,而且難道我要媽媽跟我一起過去外國5年?要轉去外國醫院定期覆診嗎?...至於讀書工作以外,例如戀愛方面,我忽然覺得自己離戀愛世界很遠很遠,更別說是日後會與某個他組織一個家庭,因為我認為自己只會為對方帶來負擔,又會擔憂他的家庭會不會接受我呢?...關於未來的生活,實在有太多未知數〪
這些「憂慮清單項目」,我還沒有知道答案,或者根本是沒有答案可言〪但細心想想之後,我又再問自己,其實這些憂慮真的只是因為我的病而引起嗎?會不會是我過份地憂慮?再者,擔心外在問題之前,我有認真問過自己內心的想法,想追求的是甚麼嗎?為甚麼我又重新跌落那個思緒,堅持認為自己只會帶給別人麻煩?我要學習讓自己要有決心和勇氣,面對困難,同時要肯定自己的能力和內心想追尋的夢想;也要學懂活在當下,開放自己,對未來的生命多一份平常心,少一點判斷事情的好壞〪我一直提醒自己,要令自己活得更快樂,因為,即使面對著無窮無盡的未知數,我都相信自己值得擁有快樂而豐盛的生命〪
有些事情不做,就一輩子都不會做了,在往後的日子,我會繼續努力生活,嘗試更多不同的可能性,讓將來的我不會因為今日的怯懦而感到後悔〪最後,謝謝大家在過去幾星期跟我一起找出四個生命代數!我的生命方程是:Gloria = 愛+希望+無障礙心靈+關於未來的「未知數」〪你們的生命方程式又是甚麼呢?Anyway,讓我們現在一起以陽光般的笑容期待下一位朋友分享他的生命故事〪希望很快有機會再跟大家見面啦,see you!
作者介紹:我是Gloria,長頭髮戴眼鏡的女生,自小患有肌肉萎縮症,朋友常開玩笑說我是駕車一族,只不過我駕的是電動輪椅〪現在是香港中文大學心理學哲學博士生,除了喜歡看papers做研究之外,平日熱愛寫blogs,跟朋友聚在一起聊天逛街,看演唱會,去旅行,對摩天輪情有獨鍾〪
久未露面的Elsa突然對我的終生幸福關心起來,熱情地推介一位絕無僅有的好男人給我。Perry和Kailynn也認識他,不斷慫恿我跟他「試一下」。
第一次見面,竟然是我們四個女生上他的家吃飯。據Elsa的說法,有甚麼事情比起直接闖入他的家更能了解一個男人?
進屋子後,Elsa正式介紹Leo給我認識,他很友善隨和,知道我不怕貓,便從房裡抱出一隻愛黏人的小貓咪給我玩。
她們三個經常來蹭飯的,毫不客氣地攤在沙發上,Elsa更是直接打開房門把貓兒放出來,小貓亂竄,才知道他養了五隻貓!環顧這個兩房之家,整潔明亮,連塵埃也沒有,淡淡香氣隱隱飄盪,絲毫也察覺不到這裡有貓咪的氣息。
「我們要去幫忙嗎?」看著Leo在廚房裡進進出出,我忍不住問。
「不用了,他沒問題的。」Perry輕鬆得好像在自己家裡般。
話雖如此,我還是走進了廚房,看他幹活。
「快行了,妳在外面坐著就好。」Leo察覺到我在身後,溫柔地道。
「我不習慣坐著等吃。」我看到一堆蔬菜擱在洗碗盤上,指著問他︰「這些未洗嗎?讓我來吧。」
「妳慢慢會習慣甚麼也不用做的。」他沒有再阻止。
「你平常都這樣寵壞自己的朋友嗎?」我開始洗著蔬菜,跟他聊天打發時間。
「算是吧。」他沒在意地答。
「你一個男人處理家務,煮食,還要照顧五隻貓咪,把這裡打理得井井有條,真是太厲害了。」我由衷地佩服他。
「我下班後閒著無事便會做家務,習慣了。」他擦擦鼻子,說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找老公,誰也知道這種男人最適合不過,愛做家務,會下廚還充滿愛心,難怪Elsa也讚口不絕。奇怪的是,單身的Elsa沒興趣,就連愛呼喝男友的Kailynn也說沒過電,他未婚的原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。
巨型凍蟹是這頓飯的主菜,還有其他海鮮美食陸續上桌,大家急不及待先動手吃掉那肥美可口的凍蟹,看著滿桌佳餚,我卻覺得好像缺少了甚麼似的。
「有白飯嗎?」我問。
「抱歉,我平常不吃白飯,家裡沒有米,麵條可以嗎?」Leo一臉抱歉。
「不要緊,別忙了。」我立刻把想要站起來的他拉回位子裡去。
「這蟹,配清酒該是一絕!」Perry極好杯中物,每頓飯也愛喝上兩杯。
「我去拿。」Leo一個箭步跑進廚房,拿了一大支清酒和幾隻酒杯來。
如是者,整晚她們只須開口,Leo便服侍周到,我幾乎沒見過他正經地坐在椅子上。他們一邊吃,一邊喝,由清酒喝到白酒,白酒喝光了再喝威士忌,在這小小的家常便飯裡,已經喝得如此瘋狂,我簡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除了喝酒,你還喜歡些甚麼?」我喝著溫水,看著他紅通通的笑臉。
「沒有了,外出消費太貴,也不及家裡輕鬆自在。」他哈哈地笑,搔搔頭,把一杯純威士忌倒進肚子裡。
我腦海裡閃過一個如果。如果我是他的妻子,每天顧好五隻貓,晚上要照顧一個醉酒的丈夫,還可能為了節儉要天天困在家裡,光是這種幻想,已經令我受不了。
Elsa說的對,沒甚麼比起上一個男人的家,更能了解他。
我平時有網購的習慣,瀏覽心儀衣服,選購手袋鞋襪、日常用品等……為了及早取得心儀貨物,盡量會在確認訂單後一小時內透過銀行匯款,向賣家找數。一般而言,賣家都會提供較為大眾化的銀行戶口,如恆生銀行、匯豐銀行等,通常都可以於午飯時間,自行到櫃員機解決。
有一天,我又在網上訂購了由美國進口的洗髮水套裝,因為此品牌洗髮水不設門市銷售,每次用畢,都需透過網上平台再購入備用。當我滿心歡喜,準備到匯豐銀行櫃員機付款時,賣方付款資料竟然出現「請支賬至此中國銀行戶口」,當時心裡一沉,我沒有中國銀行戶口,加上賣家又指明需要在24小時內過數,心急如焚的我選擇了向家庭主婦媽媽求救。
「媽媽,想請你幫幫忙,請支付$300至一個供應商的中國銀行戶口,我在其網上平台買了東西。」媽媽二話不說便答應了,「真好!那你用紙筆記錄戶口號碼吧!」媽媽回應了一句︰「你Whatsapp我便清楚了,不用寫!」 Whatsapp? 我確認沒有聽錯。
婚後就沒有工作的媽媽,一直用心在家作個十分稱職的家庭主婦,照顧爸爸及兩個女兒的起居飲食,因此,她給我的印象是個普通「師奶」,至數月前才略懂如何使用智能電話,連開電話鍵盤都需時學懂,更遑論靈活使用Wahtsapp了… 然而,不知道由什麼時候開始,原來媽媽早已不再是個普通「師奶」,只是自己一直輕看她,沒有留意她在不斷努力學習適應。
阿媽,估你唔到!你不再是我眼中只懂煮飯、洗衫的家庭主婦,而是醒目、反應又快及活用通訊科技的Whatsapp達人!給你一個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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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+1=2,茶+奶+糖=咖啡,黃+藍=綠...
如果世上萬事萬物的組成都可以用一條簡單的方程式去表達,那又是甚麼東西建構成你我各自的生命?假如你只能把4種東西放進生命方程式裏,WXYZ,你會選擇甚麼?
生命代數W和X告訴我們生活要常存愛及希望,而人生活在世上不只有自己,人與人之間的相處,需要一顆無障礙心靈---我的生命代數Y〪
我常常會覺得自己帶給身邊朋友很多麻煩,無論是去到哪裡或是做些甚麼,都會可能要別人幫忙或遷就一下,或者需要較多時間去完成〪例如跟一班朋友外出食飯,首先盡量要預先約好地點和活動內容,因為要查清楚那個地方及餐廳裡面是否無障礙,交通是否方便,如果是即興去其他地方,就有機會發生「到了門口但進不去」的尷尬情況(例如因為門口有梯級),吃東西時就要把食具放在我的左邊,然後把大件的食物切成小件〪又例如去唱卡拉OK,地點和交通固然要留意,更大問題是在K房裡面的桌子高度對輪椅使用者來說太矮了,每次朋友們都要發揮小宇宙,想辦法怎樣把東西疊高變成一張安全可用的「桌子」,又會把原有的桌子搬至合適的位置,方便我的輪椅活動〪
這麼多年來,我經已習慣日常生活裡需要的調適,但是,我始終怕其他朋友會覺得很麻煩〪所以有時候為了避免麻煩,以逛街為例,常見的情況時要繞路找升降機,我可能寧願在店舖外面等他們,不過每次我的朋友總會說...
「為甚麼要在外面等我們?我們是一個整體來的,那丁點的時間阻擋不了我們,一起進去啦!」
我們亦有試過不少次一起在街上東奔西跑,gathering一班人聊天到忘記了時間,趕著坐尾班車,這時我又會時常聽到朋友們說...
「Gloria,我們要跑快些,否則來不及了!不過也要留意前面是樓梯,要走旁邊的斜坡!」
原來朋友根本沒有嫌我麻煩,反而是我自己首先「嫌棄」自己,或許是我潛意識只看到自己的缺陷或跟別人不一樣地方,把自己跟別人分成兩組,我以為這樣就是可以減低對朋友造成的麻煩〪他們更從來沒有把我看作是特別的一個,只有是很平等和自然的相處,但同時又會很留意到我的特別需要(例如斜坡,哈哈,經過我幾年間的經驗分享,他們現在確實是有很高的無障礙意識!)〪這正正就是我最渴望的平等相處吧,我終於體會到,人與人之間相處跟四肢健全與否是無關的,全在乎我們之間有沒有無障礙心靈〪既然如此,我開始學習更主動跟朋友解釋我的需要,如果碰到「有障礙情況「,我又會嘗試盡量共同找出解決方法,希望能夠一起去到更多地方,因為我們是好朋友,是一個整體來的啊!今年6月,我們甚至衝出香港去台北旅行,一起慶祝大學畢業〪是我們之間的友誼,使我可以走得更遠〪
我們每人都需要一顆無障礙心靈,去衝破外在環境和自身的障礙,使我們都可以自由快樂地生活〪約定你下星期再見,與我一起揭曉我的最後一個生命代數 ---Z是甚麼〪See you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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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介紹:我是Gloria,長頭髮戴眼鏡的女生,自小患有肌肉萎縮症,朋友常開玩笑說我是駕車一族,只不過我駕的是電動輪椅〪〪現在是香港中文大學心理學哲學博士生,除了喜歡看papers做研究之外,平日熱愛寫blogs,跟朋友聚在一起聊天逛街,看演唱會,去旅行,對摩天輪情有獨鍾〪